不朽的文艺是无形的美
——华清宫

    来到华清宫，已将近下午四点了。游客显然不多，也好，这意味无需排队，可以慢慢地随心所欲的浏览。

    看过御汤遗址之后，我颇为丧气。原以为，我颇为丧气。原以为，华清池作为盛世李唐王朝的遗物，即使木制楼台已经化为烟云消失，仅凭遗存的石阶岩基，也应该是无比地宏伟壮观。如远在北京的圆明园遗址，又如近在咫尺的秦皇寝陵。然而，说是杨贵妃专用的“海棠汤”，就是一个两层台阶的浴池，简单的莲造型。上层东西长四米，南北宽三米，高不到一米。下层东西长三米，南北宽两米，高半米。所用的建筑石料，不过区区24块墨玉青石。就算最大的唐太宗李世民御用的“星辰汤”，也只是面积略大一点点，在造型上则更为简陋。整个御汤遗址，既没有秦皇寝陵的大气，也没有圆明园的壮丽。

    走过环园后，我更为丧沮。环园原是清朝驿馆，清朝同治年间毁于战火，光绪年间（1878年）重新修建，并改名“环园”。1900年慈禧和光绪西巡西安，往返就寝于此。1936年蒋介石亲临西安，辟为临时行辕，引发了“西安事变”。我原以为，五间厅作为慈禧寝宫，应该颇有景致；作为西安事变的发生地，应该颇具气势。然而，“五间厅”的名字诚不欺人，果真就是五间砖木结构的普普通通的平房。既没有景致，也没有气势。

    还好，《长恨歌》舞剧非常美妙。整台舞剧，得天时，以夜色为底，灯光更加绚烂。得地利，以骊山为背景，舞台有了无可比拟的纵深。得人和，以华清宫为实景，戏剧情节有了身临其境的真实感。演出开始后十来分钟，就下起了小雨，而且逐渐变成大雨。所有演员态度敬业，技艺更加专业。雨水不但没有影响表演，反面增添了不少精彩。舞动时抛洒出的水珠，仿佛是美妙的音乐喷泉。喜庆时，交织的雨水，好像是苍天洒下甘露，祝贺人间团聚。悲伤时，飘荡的雨滴，好像是苍天流下泪珠，怜悯人间离别。除了精彩的表演，应用了高科技新材料的服饰、灯光、道具和音响，也将整个舞台氛围营造到极致的程度。所有观众都看得如痴如醉，心情随着剧情跌宕起伏。也许是太投入而忘我，也许是本来就文明自觉，观众们都穿着雨衣不打伞，秩序井然。直到剧终，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，才有人起立、走动、打伞、离开。

    我突然领悟。这台精彩绝伦的底蕴深厚的《长恨歌》舞剧，不是既有景致又有气势吗？难道还不够壮丽大气吗？恢宏的建筑，是有形的美。不朽的文艺，更是无形的美。

    诗曰：

游华清宫观《长恨歌》舞剧
逶迤绣岭亘临潼，多少兴亡胜迹中。
兵谏亭腾民国忾，长生殿没李唐风。
女娲炼石苍天补，褒姒观烟帝业终。
灯火骊宫歌舞美，秦陵咫尺月当空。

文2023.10.10/诗2021.10.08